三天后,子夜终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。“呜喵……”下意识地舔了舔爪子,用力绷直身体伸了个懒腰。
“砰!”杂物间的门突然被打开,吴昊笑眯眯地冲了进来。
“吴昊?怎么了?”
“子夜,你终于醒了!听我说,今天是夜行者测试,第一名能够晋升为夜行者。”
“哎?不错啊。”
子夜迷迷糊糊的眨着眼,张开嘴又打了个哈欠。
“最后一名可能会被赶出墨门,你要加油。”说着,吴昊顺手把匕首扔给子夜,转身走出了杂物间。
“快点,迟到可没人等你。”
“好……”
话音落下,吴昊的身影已经不见了。
“嗯……会被赶出墨门啊……哎?!”
猛然睁圆了眼睛,子夜终于清醒了过来。他赶紧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,将匕首绑在身后,连滚带爬的冲出了杂物间。然后……
“砰!”
一头撞在墙壁上的子夜,疼的眼泪都出来了;他用爪子抚摸着脑袋上的包僵在那里。
“刚刚……我的速度?难道,我成功了!”
电梯到达地面时,子夜一跃而出,在废城里的街道上,他化身肉眼难以捕捉的模糊的身影,如同风驰电掣般奔驰。从地面奔跑到墙壁上,仿佛摆脱了地心引力。
子夜迎着大风纵身一跃,如飞鸟般划过在水蓝色的天空。
“自由,就是这样的感觉吧……”
……
沙漠戈壁的十月份寒风呼啸,特别是清晨的那段时间尤其寒冷。吹在脸上的风,犹如被冰冷的刀锋凌迟处刑。此时训练场上众人的瑟瑟发抖,却是面对临近的严格测试,有的人在紧张害怕,有的人却在激动不已……
子夜心情复杂,两者兼有。这段时间的辛苦、屈辱和拼死的努力,今天将会结出果实。究竟是成为强者,还是依旧被踩在脚下?
手持长矛的卫右均踏着铿锵的步伐走进训练场,来到众人的面前。
“今天,是古门主定下的夜行者候选赛。任亮、风沙、韩应康、高杉鲁、覃守、毕小优、田雄、武宁、吴昊,还有……子夜。在场的十名的候选者全都要参加。墨门规矩,第一名晋升为正式的夜行者,最后一名从墨门除名。”
看了一眼站人群后面的子夜,卫右均的嘴角一丝冷笑。
“只有一条路线,在测试中允许你们使用一切手段来获取胜利,不过禁止互相残杀!墨门的规矩就是绝对禁止同门相残!门主吩咐,作为妖族的子夜,要特别注意。”
感受着周围幸灾乐祸的目光,子夜沉默不语;他习惯了被歧视。
墙上挂着一副废城的地图,上面画了一条线……卫右均指着这条线的终点。
“在这里,战歌夜行者墨大师等着你们。”
“是!”
“那么,夜行者候选赛,开始!”
尽管卫右均喊了开始,任亮等人都没有动;他们默契地散开拦在子夜的前面。
子夜缓缓地眯起眼睛,金色兽瞳透射着危险的眼神。
任亮背着长枪,双手交叉环抱胸前。
“田雄、韩应康。你们的实力最差,本就没什么晋升的希望,就留下来好好照顾这只野猫。等我成为墨门夜行者,你们就跟在我身边。”
“是!”
任亮带着其他人先行离去。
名叫韩应康的矮个子少年手和叫做田雄的胖子,他们各手持一柄长剑,缓缓逼近子夜。
“喂,野猫。你是自己乖乖的退出,还是被我们在这里干掉?杀掉一只妖,对我们夜行者来说毫无压力。”
“我呢,没有时间跟你们玩。”
子夜缓缓地拔出背后的匕首,俯下身蓄势以待。
“找死!!”
韩应康一剑刺向子夜,随着一剑刺出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。
“武技!”
大吃一惊的子夜纵身跃起,一刀劈在剑身上,借着反作用力翻滚着从韩应康的头顶飞了过去。
“别想逃!”
胖子田雄一脚踏碎地面的石板,长剑呼啸着劈向身在半空的子夜。眼看无法闪避,子夜只能将匕首护在胸前。
“当——!!”
子夜被一剑劈飞了出去,轰然撞进墙壁里,尘烟弥漫……
“干掉了么?”
韩应康和田雄朝着弥漫的烟尘里张望,他们仍旧紧紧地握着武器。随着尘埃落定,墙壁上有一个窟窿,他们朝着窟窿里张望……墙的另一边什么都没有。
“哎?”
子夜在风化的屋顶上奔驰,纵身一跃如飞鸟般划过天空。
“终于摆脱那俩笨蛋……必须尽快赶上,不然真的会被赶出墨门。这里的人对我妖族身份为何这么排斥……”
前方隐隐传来悠扬的琴声,令人心醉。落到屋顶上,子夜四肢划动继续向前奔驰。
“铮——!”
琴声中陡然响起不和谐的琴弦声,随之而来的破空声嗖地从子夜身边掠过。“噗!”子夜的胸口被划开一条伤口。他赶紧停住脚步,将匕首横在胸前严阵以待。
一阵风带走了废城上空的沙尘,前方矗立的圆形屋顶上盘坐着少女的身影。深灰色兜帽氅衣、有着一头像绵羊似得蓬松长发,她在膝盖上搁着一张七弦琴。少女小心翼翼的像只小兔子,显得楚楚可怜。
“对不起,师傅吩咐我,绝不能让你通过。”
子夜保持着将匕首横在胸前的姿势,紧盯着前面的少女。他记得大家都叫她风沙,似乎是墨门战歌夜行者墨末大师的门下。
“哼嗯……你可以试试。”
“我一定会努力,请多多指教。”
“呃……好……”
“如果,可以的话,能请你退出吗?”
“不可能。”
“为什么?这里的人都不喜欢你,难道没发现吗?”
子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。
“发现了,那又怎样?”
风沙紧蹙着眉头,她咬着嘴唇望向子夜。
“我们这些夜行者候选,都是孤儿。大家都是因为妖魔家破人亡,所以对妖族都有着刻骨的仇恨。你退出的话,对大家和你都是好事。”
“……”
子夜低着头沉默不语,紧握着武器的手在微微地颤抖。没有得到回应的风沙,小心翼翼地叫了声。
“子夜?”
“对大家和我都是好事?开什么玩笑?!”
子夜突然的怒吼,吓得风沙身体一抖,眼眶里噙满泪水。
“因为妖魔家破人亡?对妖族有着刻骨的仇恨?不要把你们自己说的像悲剧故事的主角!为了生存下去,我忍受着被你们这些悲剧故事的主角**,寄人篱下!”
风沙含着泪低下头。
一挥手里的匕首,子夜化作残影冲了出去。
“不好意思,我受够了!!”
“子夜……”风沙悲伤的微微低下头,手指按在琴弦上。“既然这样,就请你留在这里吧……”
“铮!”无形剑芒破空而来。
“当!”子夜挥刀劈开剑芒。
见琴音未能奏效,风沙再次拨动琴弦形成一段旋律,连续七道剑芒射出……
子夜沿着S型路线奔跑,一道道剑芒擦身而过;他纵身一跃而起,扑向盘坐在圆形屋顶上的风沙……最后一道剑芒射来时,身在半空的子夜避无可避,只得将匕首横在胸前。
“砰!”被击中的子夜,倒飞了回去。
“可恶!”
子夜一甩手,将匕首抛射出去。
“唰!”从七弦琴上掠过,割断了几根琴弦。
“咕……”
琴音戛然而止。风沙眉头紧蹙,眼睛里饱含着泪水;她右手紧握着左手,鲜血从指缝间流下。
子夜抬头仰望着风沙。
“你还是赶紧去包扎一下。”
“半吊子的楼兰破果然不行,我输了……”
“抱歉……我先走了!”
说完,子夜纵身从风沙的身旁一跃而过。
“等……呼,咕!”
风沙伸出手想要叫住他,她身体陡然僵住,呼吸变的紊乱,摇晃着从圆形屋顶上摔了下去……
一道淡绿色人影从荒废街道飞身而来,接住了坠落的风沙。
身穿淡绿色大氅、背着七弦琴的战歌夜行者墨末将风沙抱在怀里,清冷苍白的脸上,露出一丝愠怒……
“猫妖!!”
……
作为终点的住宅区,如今只剩下一片阻碍前进的残垣断壁。前方不远就是墨门的墨字大旗,拿到它就能成为墨门夜行者之一。对于这帮孤儿来说,是翻身的大好机会。
任亮的一马当先,众候选人毫无阻碍地跃过残存的墙壁,朝着前方奔驰。
“哼,在这里都没见到那只野猫,说明他已经确实地被拦在后面。夜行者候选赛的大旗,归我了!”
熟练跨越障碍的任亮,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。
“很快,很快我就要正式成为夜行者。离开这个鬼地方,去中原享受富裕的生活!”
“唰!”一道黑影从任亮身旁闪过,令他吃惊地睁大眼睛……那黑影正是子夜!他将任亮抛在身后,兔起鹘落几个纵跃就拉开距离。
任亮瞠目欲裂地吼道:“子夜,是那只猫妖!给我拦住他——!!”
在任亮的叫喊中,其他候选者立刻像发疯似得,拼命朝着子夜拼命追赶。
猫妖体质加上墨门心经,子夜犹如暗夜魅影。众人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……
任亮直恨得咬牙切齿。
此时,眯眯眼的吴昊出现他身边。
“任亮师兄别慌,小弟轻功还算过得去,一定帮你拦下那只野猫。”
“哦,吴昊!很好,你快去拦下他,等我成为夜行者,允许你跟随我。”
“是!”
吴昊加快了冲刺的步伐,朝着子夜的背影追去。
……
前方大旗越来越清晰,能看见战歌夜行者墨末盘坐在大旗旁的身影。疾驰中的子夜纵身一跃,准备夺旗。
“铮!”
随着悦耳的琴弦声响起,传来充满杀机的破空声。
“什么?!”
子夜不得不在半空中强行转身,将匕首横在胸前。当!他被击飞出去,在空中翻滚着落地。
子夜匍匐在地,怒视着前方淡绿色的美丽倩影。
“墨大师,你这是什么意思?!”
砰!大旗被尾随而来的吴昊拔起。他睁开笑眯眯的眼睛,激动地看着手里的大旗。
“大旗是我的了,大旗是我的了!哈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——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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